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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想象(1/2)

光再次照亮了这片大地,从东方升起,在距离地球万千米的地方照射进来,驱散人们的梦魇,从黑暗中带出来,重新迎到阳光下——每一天都像是新生。/p

它还在那里,和煦,温暖,明媚,灿烂。/p

夜晚稀疏萧条的街道在白天终于有了一点人气,街道边弥漫着油条和包子的香气。林烨书停在一个摊位面前,犹豫了一下,买了几个包子和两杯豆浆,这才拐进了摊位后方一家宾馆之中。/p

窄小的走廊显得有些逼仄,哪怕是白天也没有些许光线能照进。他在走廊的尽头停驻脚步,伸出手想要敲门,倏然发现房门并没有锁,早已翻转过来的手背向下,轻轻旋开把手,开了门。/p

标准的单人间,除了一床一卧一桌之外再无他物。女孩早已醒了,呆呆的坐在床上发呆,面前有些散乱的衣物零落。她发现有来人进来,有些慌乱的叫了一声,手忙脚乱的将被子披在身上。/p

她此时才想起来……自己连昨天那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呢。抬起头看着从门口进来的男人,下一秒钟,整个人就呆滞住了。/p

错愕,讶然,既而是低下头,缄默,不语。/p

从房门走到床边,两个人相距不过数米的距离,一个在寻找,一个在逃避,在相同时空却无数次错开的彼此两人,终于在这小小的房间中再次相遇。/p

那可能是天与地的距离,生与死的距离,但并不是最遥远的距离。/p

只是,她还没看他的眼睛。/p

无数梦魇,委屈,痛苦,历年来漂泊的辛酸,那深深刻画在心底的伤痕,全部都在此刻化为泪水决堤而出,扑簌簌的落下,声音轻微却决然:“你走,我不想要看见你——”/p

林烨书几步上前,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巾,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却很快被她一把推开,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停在半空的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往哪放。/p

身后的卫生间有些湿漉漉的,显然是有人刚刚洗了一个澡,但她却没有衣服换,只身着内衣。林烨书看着蜷缩在被子中的女孩,没有多言什么,飞快的出了门。/p

半个小时后。/p

陆雨初穿着林烨书刚买来的衣服,显得有些肥大,裤子刚好,鞋子又小了。时隔四年,她早已从当初的小女孩长大的亭亭玉立,身材凸显出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美。林烨书不知道她合适的尺码,也没有女性的审美,只能就着店员的推荐随便买了几件。/p

穿好衣服后,陆雨初从床上站了起来,轻擦去眼角残余的泪痕。轻车熟路的收拾好床上零散的衣服,装在房间自带的袋子里。收拾了一半,身后传来一道缓缓的话语:“这些衣服就不要了,穿的太久,都破了……”/p

“不要了,那我换洗了穿什么?”陆雨初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讽刺:“你在说笑话吗?”/p

“没关系,我以后还可以给你买新的……”/p

“以后?”她极为不屑的嗤笑一声,右手用力指了指自己:“我这样的人,怎么还可能有以后?”/p

“怎么会没有?”林烨书接过话,数了起来:“你现在还小,我还可以送你校,然后……”/p

“你够了!”/p

陆雨初没等林烨书说过话,用力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砰”的一声在地下砸的四分五裂,冲着他带着哭腔喊了起来:“我不需要你给我的未来负责!你给我滚,马上从我面前消失!”/p

摔了一个烟灰缸,她似乎还觉得气势不够大,又倔强的想要去抱面前的电视机,却始终抱不起来。她很快跌坐在地上,却发现面前早已没了人影,传入耳中的,是一阵轻轻的关门声。/p

真的走了吗?/p

林烨书站在门口,望着洁白的走廊有些无言。他伫立了片刻,转过身,轻轻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听着里面的声音。/p

有若有若无的哭泣声传入耳中,无助,软弱。他移开了贴着的脸庞,有光散落,把眼前的世界渲染的有些朦朦胧胧。/p

门始终没有开。/p

一扇门——隔阂了两人所有的世界,隔开了彼此想要穿透望见对方的视线,隔绝了近在咫尺却越拉越远的距离。或许他想要弥补,但却有一种无力感。/p

我应该去做点什么,他想着。/p

拿出手机,拨通了段锦的电话号码。电话很快接通,话筒里传来有些惊异的声音:“林烨书,你活下来了?”/p

林烨书苦笑一声,淡淡“嗯”了一声,接着说:“徐紫箐他们已经先回去了,启示的事他们会给你解释。现在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p

“什么忙?”/p

“帮我找一下有没有可以招收旁听生的学校,我这有一个朋友,可能需要麻烦你。”他缓缓说出了这些话:“还有在学校旁能租的房屋,价格高低无所谓,最好大一点……拜托你了。”/p

他原本想让陆雨初住宿,但想到她如今乖戾的性格,怕是极难与人相处,在快要说出口的时候改变了注意。/p

段锦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在电话那头却还是答应了下来:“好的,这几天我会帮你留意的,稍后立刻就去问。有什么事,先回来再说。”/p

“希望吧……”/p

按下结束,他不确定她是否会听他的话,但眼下这是他想到所能做的事了。将来的时间很长,只要他还没有死,那就会有足够的时间起弥补——有些事,哪怕倾尽一生所负,也值得去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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