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得天子青眼(1/2)
这明面上倒是褒赏,暗里却是祸,不是福。
这朝堂波诡云谲也就罢了,不想竟和后宫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陛下日理万机,仍心系边疆和将士。如此圣恩,必葆我大宁万世繁荣,国祚延绵。”又一大臣恭敬赞道。
“好,好!”皇帝执起酒杯,长笑道:“众卿,朕今日高兴,定要不醉不归!”
“谢陛下恩典。”
苏泠月静静瞧着这些所谓的谔谔之臣,他们总是自恃清高,可如今这一副副投机钻营的模样,与他们所鄙弃的溜须拍马的小人又有什么两样?
大宁如今的国泰民安,盛世繁荣,与千万将士的流血牺牲密不可分。
而其中某些人如今的高官厚禄,更是踩着她至亲之人的骨血而得来的。
当初她外祖父罗家将一门突遭横祸,危难之际,众臣多明哲保身,更有甚者趁机落井下石。
罗氏一门,英勇忠烈,黜邪崇正,孰料竟落得个惨遭灭门的下场。
连他的父亲苏远信也……当真是可笑!
而今寒来暑往七载过,安逸日子过得久了,这些人或许早已忘记了自己的罪行。可她不会忘,也忘不了。
如今她誓要让那些设计害死她至亲的人血债血偿。
不觉间丝竹声起,清耳悦心,众人趁着皇帝心情大好,也放松下来,开始你来我往地喝酒谈天。
这等盛况,若非适逢大战得胜与中期佳节,恐也难再遇,众人自然爱惜,颇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味儿。
酒过三巡,推杯换盏间,皇帝已然有些微熏,放松间他的目光懒懒落到了女子席上,壮似无意地逡巡着。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皇帝颇为沉郁的嗓音蓦地响起:“你是哪家的千金?”
皇帝此刻已不见方才的开怀,眉宇间反而刷上了一层阴郁之气,众人肆意对饮的动作皆是一滞,不明白上座的帝王为何转瞬之间便换了脸色。
花园里的喧嚣极快便静了下去,众人皆敛声屏气,不明所以地顺着皇帝的目光探过去,那个位子是女子席中最不起眼的尾处,因为地势的关系,遥遥看去,那几个少女像是簇拥在一起,显然十分逼仄。
但是在几个衣着鲜妍,淡妆浓抹的几朵娇花里,那一抹稍显素淡的身影便格外惹人眼。
只见她秀发如雪,宛转娥眉,丽质天生。只是低垂着眼,看不见那如画的眉眼,令人不由得好奇去想,待她抬起眸来,将是怎样的莹然的光彩。
即便是一副恭顺有礼的样子,也能让人感觉到她身上那清傲的气质,教人不由暗暗吃惊:这是哪家的小姐,怎地好似以往不曾见过?
就若那悬崖绝壁上的玉簪花,清冷而神秘,教人想采撷下来一观究竟。但若要近观,就须得赌上性命一搏。
角落里的几个少女立时有些躁动,直以为皇帝是在问自己,便急急想要起身行礼,皇帝见此不由得眉头深锁,抬起手遥遥一指,肃声道:“朕问你,唤作什么名字?”
席上的气氛登时一滞,熟悉皇帝的近臣皆知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不由得噤若寒蝉,正襟危坐,只余目光瞧瞧打量。
几个想要出头的少女这才醍醐灌顶,转头瞥向身后的人。
那端端正正坐着的,赫然便是苏泠月。
薛氏极快地理了理衣襟,款款站起身来,道:“回陛下……”
她极善察言观色,方才见苏远信一脸鄙薄,全然不欲理会的模样,她这才现出来救场。
“朕没问你!”皇帝的声音冷如冰窟。
“咚!”薛氏只觉心中一窒,顿觉颇为难堪,霍然垂首跪下。
在场的人皆是京中名门望族,还有众多皇室宗亲,这会子竟被当众下了面子,偏生下了她面子的人又是那至高无上的天子,她不但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恼怒,还得欣然接受。
她的脸色青白交加,却是强自惶恐道:“臣妇一时失言,无意冒犯,求陛下恕罪……”
她身为堂堂户部尚书夫人,竟遭遇如此境地,不知一众贵族会如何看待她,此刻她恨不得剜去黏在身上的目光。
但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极为多余,那些或嘲或悯或忿的目光仅停留在她身上一瞬,便堪堪撤开移往别处。
原来是此刻苏泠月起身,盈盈走到两列席的中央,行走间她仍是稍稍低垂着头,只因这是觐见天子必有的礼节,以示敬畏之意。但她的脊背挺得笔直,步子也行得极稳,令人不由自主地便被吸引了目光去。
薛氏心内生起一股莫名的恼怒,她分明是庆幸众人移开了目光的,可为何心里却有一种被人忽略的不甘感?
众人这才见得苏泠月上着木兰青双绣缎裳,外着同色褙子,腰下系藕色散花如意云烟裙,梳一个参鸾髻,配上羊脂色茉莉小簪,说不出的灵动。倒是中规中矩的打扮,颜色花样虽然简单却教人赞叹,这般打扮也不失礼,但在一众姿容艳丽的贵女当中,着实素淡了些。
她行了个极为标准的宫廷礼,清凌凌的嗓音有若淙淙流水,不卑不亢道:“回陛下,臣女苏泠月,父亲乃户部苏尚书。”
而苏远信的脸色早已沉如锅底,他睇了一眼敬立两席中央的苏泠月,又颇为心疼地望了眼仍跪在地上的薛氏,胸臆间怒意翻涌。
这个孽女,究竟是做了何等出格的事,竟惹得陛下都注意到了?当着众多贵族的面,若是被陛下问罪,岂不是牵连到苏家数十年的基业?
都怪老夫人,竟让这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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