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加了九文(1/2)

高道乾回头看时，只见一个一身鹦哥绿锦缎袍服，头上同样戴着绿色逍遥巾的中年人，急匆匆在人群中挤过来，看这一身绿色的中年人，高道乾忍不住想笑，可最终还是忍下来。

高道乾记起，这中年人方才也在曹婆肉饼铺里吃肉饼，而且座位离着柜台还不远。此时这中年人嘴角还沾着油，阳光照射下发着亮光，看样子这中年人追出来应该很匆忙。

高道乾有些疑惑，这“小绿人”这么急匆匆追他，却是为何？

中年人来到高道乾身前，擦了把头上不知是吃热了还是追急了冒出的细汗，对高道乾咧嘴一笑说道：“自家骁骑军仓案裴旭，小官人可还有生肉可卖？”

骁骑军这名号一听就知是禁军番号，仓案高道乾倒是晓得，就是军中主管钱粮的军官。听这中年人自报家门，高道乾先是不明所以，直到听了后半句才恍然大悟，心中不由一喜，已明白这裴旭来意。

高道乾拱拱手：“裴大官人，幸会！生肉自是有，只是不知大官人想要多少生肉？”

裴旭看了一旁的董歆一眼，对高道乾道：“小官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见高道乾点头，裴旭分开众人走至街边一户商铺廊柱下站定，待高道乾走过去，两人就倚着廊柱低声交谈起来。

董歆在人群中远远看去，裴旭和高道乾刚说了几句话，那裴旭就顿时满脸怒容，却见高道乾依旧笑着低声解说着什么，很快那裴旭脸色又由怒转喜，随即又从怀中掏出一张七寸长，三寸宽的名帖递给高道乾，最后又像相熟好友一般亲热地拍了高道乾肩头好一阵，这才欢天喜地地自去了。

董歆诧异地看着裴旭的身影淹没在人流中，这才疑惑地看施施然走回来的高道乾，高道乾却只是笑笑就催促董歆去书斋，并不解释他和裴旭谈了什么。

在人流如织的御街上走了一段路，高道乾好似心中十分高兴，径自哼起了小曲，只是那小曲曲调很怪，听不出哼唱什么。

看着心中畅快，走路都有些飘飘然的高道乾，董歆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高道乾：“大郎，裴旭那厮可是要买生肉？”

高道乾只是点点头，仍是自顾自地哼唱着他那不知名的小曲。

董歆哼了一声：“109文一斤的生肉自然都要抢着买，骁骑军那可是近万张嘴呢，每月肉食怕有十几万斤，你这肉价，恐怕每月要给他们省却一两千贯。”

“109文？”

高道乾嘿嘿一笑：“我卖他118文一斤。”

“118文！”

这次轮到董歆大吃一惊：“裴旭那厮就坐在肉饼铺里，你和张振所说，他都听在耳中，怎会甘愿加了9文用118文买你的生肉？”

只是不管他如何询问，高道乾只是笑而不语。

高道乾倒是试探着问郑烈：“大郎，你可知这裴旭为何会愿意用118文钱来买咱们的生肉？”

郑烈眼里闪着敬佩的光彩，看了董歆一眼嘿嘿笑着说道：“我知道原委，只是不会说。”

从郑烈有些狡黠的目光中，高道乾明白这郑烈已经清楚了其中关窍。对于郑烈能明白这其中蹊跷，高道乾并不吃惊，再怎么说郑烈也是商人家子弟，对经商的手段多少都会知道一二。让他吃惊的是，他没想到这郑烈看似粗粗放放的，内心却反应敏捷细腻，看起来，这郑烈倒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物。

见高道乾和郑烈这两个年纪明显小着自己一大截的大孩子在那打着哑谜，董歆更是郁闷，想要再问，又晓得这是人家的私密，可不问明白，心里又万分疑惑，就这样，董歆带着一肚子的困惑和不甘引着高道乾来到余杭门内的翰墨坊牌楼前。

和御街上不同，翰墨坊里人流明显少了许多，倒是身穿各色襕衫的书生文人比街上明显要多一些。进了坊间不远，董歆指着一家外观雅致的店面。

“大郎，这里就是了。”说完就要引高道乾进去。

高道乾摆摆手，告诉董歆和郑烈稍等，然后直奔不远处一处书斋。董歆看了，不由暗暗点头。

高道乾走过去的书斋，门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黑底金字牌匾，上书三个大字，正是“智妙斋”。

智妙斋里店面很大，书架文案都是擦拭的闪着亮光，四壁墙上更是挂满名家字画手书，进门就闻到一股书香气味。店里二十几个文士摸样的人，有的在挑选书籍，也有的在欣赏墙上字画。

见到高道乾进来，早有伙计迎上来招呼，高道乾简单询问了几句就自走到书案前，拿起几本暂新的书籍随手翻看，这些书印制都很精美，只是看字体都是师承王羲之、王献之一派，只是都有其形，无其意，就是高道乾这个半吊子书法家也看得明白。

宋代书法，总体上说发展极为缓慢，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在宋代发展的比不过其它朝代的，高道乾认为那就是这书法了。宋代书法发展缓慢的原因，后世认为主要有两条，一是宋太宗赵光义制《淳化阁帖》，贴中一半是二王作品。此后各种法帖多从《淳化阁帖》翻刻，这种辗转翻刻的帖子与原迹差别愈来愈大，临帖之人的字迹自然也就学不到二王书法真意。再有就是，宋代文风趋时贵书，比如高宗初学“黄字”，天下翕然学黄字，高宗再学米体，天下文人又人人以习米字为荣。如此下来，宋代也就难出名家了。

翻了一阵，高道乾正要放下手中的书籍，却忽然意动，刚才翻看的书籍里似乎有哪里不对。高道乾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