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假山(1/2)

布依平时并不用刀，手中这柄刀，拿的是林安的。她这一惊非同小可，双眼如电般扫去，只见四下里丫环小厮正各自忙碌着，前面王驼子摔坏了一套茶水，两个小厮帮着打扫着。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块纸团，也没有注意到布依。

布依心道难不成是小山恶作剧？但这猜测甫出便被她否认了，方小山虽然顽皮喜好捣蛋，但他却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难道是自己身份暴露了？可若是真个儿露了身份，那陆风之直接来抓便是，又何必整这一套？

布依心思不定，有一瞬间想叫上小山立即撤出。

那朱城也恰好经过院子，瞧见布依神色不定，道：“林大人想什么呢？”

布依敛了敛心神，大步走了过去，道：“我瞥见角落里有块纸团，打开一瞧，也不知是什么意思。”说罢将纸团递了过去，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朱城表情。心道难不成是朱城发觉了什么，借此来试探我？

那朱城看了看纸，又看了看布依，神情也是一般狐疑。两人向客厅走去，跟陆风之说了，陆风之挑了挑眉，显然也不知这没头没脑的话代表了什么，召集府中下人，包括一干侍卫，人人都表示这纸张不是出自己手。

刘啸道：“这兴许是惊花大盗的小把戏，教咱们在这猜疑，他却不知在哪偷笑咧。”

陆风之心道王府已布置成了铜墙铁壁，捡到这纸团的地方属于内院，那惊花大盗如何潜进来？即便他真的潜进来，又如何拿张纸团来惊动众人？陆风之也不好下结论，只是让管家把府中上下人等严格查一遍。

布依暗中观察着几人，见几人都是一般的狐疑，毫无作伪之态。她庆幸之余，又愈加奇怪：这纸团，究竟是谁放在那的？

几人吃罢饭但四下观察。布依转了几个园子，问了问守卫情况，那朱城左右也跟着布依，布依也不管，就由他跟在屁股后面。

朱城瞧着布依迈着轻步，揶揄道：“林大人可是一步一金啊。”

布依仍不搭话。那朱城在后面跟了半晌，忽地又道：“徐娘闹鬼一事，你是怎么怀疑上那庙祝的？”

布依听朱城扯到徐娘闹鬼，脚步微微一停，一时不知他是不甘自己判错了案子还是故意拿此来试探自己。

这徐娘闹鬼的案子布依倒跟方小山大体了解一下，那幕后凶手不是装死的徐娘，而是观音庙里那看着慈祥的老头儿。可了解虽说了解，布依毕竟没有经手，她不敢硬答，只微微笑道：“朱大人觉得呢？”

朱城双眉一挑，不觉有气，道：“我若是明白些许还会再来麻烦林大人？”

布依目光灼灼地看着朱城，片刻道：“眼神。”

朱城狐疑道：“眼神？”

布依道：“没错，一个人可能伪装自己，但眼神即便如何伪装，也会露出马脚。一个心怀仇恨连杀数人的人，他再怎么伪装成心善的庙祝，不经意间，还是会流露出那杀人的凶戾之气。”

布依生怕朱城再问，说罢便装作云淡风轻地走开。那朱城停在原地，竟认真思考起来，努力回忆调查庙祝时的情境，但事隔两年，那不起眼的庙祝他实在未忆及多少，但正是这种朦胧记忆，让朱城觉得布依所言大有其理。

朱城低头想了一会儿，眼见布依走远，又快步追了过去。布依回头笑道：“在下还未点醒朱大人么？”

朱城本来还要再细问一番，被布依这么反问，顿时觉得再这下去只会愈加彰显自己的无能。朱城冷哼一声，瞧着布依眸中熠熠光彩，心道江南人给林安冠以鹰眼称号，称任何人在其注视下都无所遁形，想来这传说不是空穴来风，所以那老庙祝才栽在林安手里……可是瞧着这林安双眸，明亮有余，那鹰之锐利却少了些。

朱城心思不定，跟在布依后面。两人巡视一番，经过花园石凳坐了下来，那边也早有丫环端茶送水。

喝了几杯水，朱城道：“惊花大盗目标在明月剑，可我们却连明月剑在哪也不知。”

布依道：“咱们守好王府，别说明月剑，就是一根银针也不让它从王府丢了。”

朱城道：“林大人被王爷收至麾下，已不是外人，难道王府连林大人也防着，那明月剑所在也未透露给林大人？”

布依哈哈一笑，正要说话，陆风之自草径走了过来，道：“两位谈什么呢？”

布依笑道：“朱兄刚跟我抱怨，称王府也不太够意思，教人来捉拿惊花大盗保护明月剑，可偏偏不告诉我们明月剑在哪。”

此言一出，陆风之脸色微微一变，那朱城神色却是尴尬至极，狠狠瞪了布依一眼，他本想着是挑拨林安与王府关系，没想到这林安却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竟直截了当把话说给了陆风之。

陆风之道：“一位是江南名捕，一位是大理寺高才，有两位在此，那惊花大盗怕连府门也进不了，剑的位置，却也不重要了。”

嘴里这般说，却又不着痕迹地给两人打了个手势。布依与朱城相对一眼，跟着在陆风之后面。陆风之边走边谈，讲些齐王身边琐事，经过一株翠柳，指着上面折枝，“柳刚抽笌时，王爷饶有兴致地编了一个柳环，还戴在脑袋上，见到我跟刘啸，还给我俩编了两个。”

布依笑道：“金戈铁马的天将军也有这么柔情一面。”

陆风之道：“可惜啊王爷编的歪七歪八，我跟刘啸表面上说好极了，心里嫌弃着呢。”

几人哈哈一笑，陆风之忽地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