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骆驼与稻草(二十)(2/3)
而是列于西北方向的连环车阵,在车阵的背后,那些明军辅兵也从大车上取出了一张张撅张弩,煞有介事的瞄准了他们的万马奔腾。这些大车足足有七八尺高,哪怕是阿商格胯下的良驹也是断不可能跨越过去的。甚至就算是首尾相连处,由于第二层与第一层之间是交错摆放的,清军同样难以逾越,反倒是明军的辅兵可以站在第二层首尾相连处的层板上对着清军进行射击。
强冲过去是不可能的,眼见于此,阿商格连忙带着骑队转向正南方向。骑兵的速度极快,但是他的反应之迅速仍旧是让清军在明军弩手的射程外完成了转向。这固然是他的反应神速,更是清军骑兵马术的集体体现。此间,只见清军的骑兵围着明军八边形的射程外绕了小半个圈,随后便在小丘的正南方向完成了最后的转向,重新将直冲的方向对准了明军的八边形。
正南方向是由右虎卫镇左营镇守的,两年前曾与两白旗交战于赣州的前广东抚标铁人军张克定如今已是右虎卫镇左营第二千总队的副总班,手下有五十个铁人军战兵和一百个铁人军直属辅兵。如他这样的副总班,在整个左营也就只有十个而已。能够在短短两年的时间便成为了这等精锐部队的中层军官,全凭着他当年在赣州奋勇杀敌,当郑成功决定组建左右虎卫镇时,陈凯便从那三百铁人军中抽调了一百人去福建,他便是其中之一。
此刻,清军的铁蹄挟着踏破山河的气势,怒吼着向明军的帅旗奔来。大地,乃至是万年流淌的江山港仿佛都在为之颤抖。
作为中层军官,张克定已然不需要站在最前排与敌血战,但是自那一次击败苏克萨哈的两白旗后,一种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形容的心绪在他原本单纯的当兵就是为了吃粮过活的人生态度中生根发芽,甚至很快便将其根须深植其中。
这时代没有心理学家,如果有的话,那也一定会将这份改变称之为是荣誉感的觉醒。此时此刻,清军的铁骑已经不过百十米的距离,他将本部的指挥权上交给了他的上司——那位管一百铁人军战兵的正总班,一个人身披战甲,手持着斩马刀毅然决然的站在整个千总队的最前列。
“这些家伙都是第一次以铁人军的身份上阵,便要面对鞑子的骑兵集团。我是个铁人军老兵,要给手下人做出表率,让他们亲眼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铁人军!”
百十米的距离,明军西南和东南方向的车阵早已开始射击。撅张弩的射程是步弓和鸟铳所望尘莫及的,唯独一点就是装填速度太慢。车阵上的辅兵有阵后的其他辅兵装填,持续性的向清军的骑兵展开射击。而那些持撅张弩的铁人军则在第一轮射击结束后便丢下了撅张弩,换上了斩马刀,虎目圆睁的注视着前方。
不断有清军的骑兵或是他们的战马为明军射杀,可却仍旧显得是那样的无可阻挡。数秒后,漫天的箭雨落下,逼得那些辅兵弩手不得不蜷缩到大车后避箭。而此时,张克定仍旧保持着双手握刀的姿势,任凭箭矢在他的铁甲上噼里啪啦,只当是雨落琉璃瓦,无关痛痒。
铁人军如雕像一般无视骑弓漫射,只是,很快的,快到了又是只有数秒之后,全力冲刺的清军铁骑已杀到张克定的面前。那是一个身披扎甲、头戴铁盔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从那冷漠到让人难以直视的目光中,他可以非常轻易的判定这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八旗勇士。至于是满洲,还是蒙古,于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此刻的他甚至已经可以闻到那个家伙口中呼出来的臭气,正顺着那根骑枪直取他的胸膛。
有道是三箭不如一刀、三刀不如一枪。长枪直刺的破甲效果远胜于箭射、刀砍,更何况那清军骑兵更是骑枪猛刺,借助于战马冲刺的速度,其破坏性自是可以想象。
张克定作为一个老兵,对此是再清楚不过的。此间,只见他微微侧身,稍稍让过了锋利的枪尖,也不管后面的骑兵,一声暴喝,手中紧握着的斩马刀便径直的砍向了这八旗勇士的小腹处。
这个角度,可以说是极其之刁钻。因为人骑在马上,确实凭高超的马术同样可以如步卒一般闪展腾挪,如四肢、乃至是整个上半身都可以较为轻松的规避对手的攻击,可唯独是小腹最难。
八旗勇士自是深知这个道理,只见他下意识的便将骑枪脱手,与此同时,整个人也猛的伏在了马背上的同时,左手扣死在鞍桥上,左腿屈膝,整个身子瞬间便紧贴着战马向其左侧身缩了过去。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气呵成,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多余动作。
好一个镫里藏身!
凭着远超同侪的马术,这八旗勇士在一击未成,遭遇明军反击的瞬间便做出了最为正确的规避动作。这一幕,若放在他时,就算是素来以武勇著称的阿商格也难免为之叫好。只可惜,他的对手同样是个浸淫刀法多年的悍将,七尺长的斩马刀势大力沉,凭着张克定从进入广东抚标起便日日习练的刀法,三尺的刀锋如惊雷般劈下,又哪里是能够轻易躲得开的?
经过了水力锻锤千百次捶打的斩马刀可谓是无坚不摧,此间,只见得刀光一闪而过,将那八旗勇士尚未来得及缩到战马左侧身的右腿便被连根砍下,顺带着将战马的半个屁股也削了下来。
人是血肉之躯,战马又何尝不是?
突遭重创的战马在惊痛中狂奔向前,将那八旗勇士拖行了十数米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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