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何为因果(1/1)

因她是整件事的旁观者，又全程皆在花厅，所知比陈滢还要全面，因此说得倒也清楚明白。/34/34936/　　陈湘娟秀的面孔微微一红，屈身坐了回去。　　她说着便长叹了一声，拿帕子按了按眼角，语声忽然哽咽：“漌姐儿是我肚子里蹦出来的，今儿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这心里疼着呢。可是，长公主已然赔过罪了，媳妇便想着，总不能跟她较这个真儿，得顾全大局。可如今看来，长公主很是生气，媳妇不怕别的，就怕她闹到太后娘娘那里去，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陈漌在座位上不安地挪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一如她在花厅时的张口欲言。　　许氏与她本是姑侄，对她的脾气还是很了解的，知道此时不宜打扰，便也安静地坐着喝茶。　　老人家瘦削的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眼睛也依然没有睁开，就像是对着空气说出了这番话。　　许氏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拿帕子按按唇角。　　陈滢再度福身行礼，用着很清晰的声音道：“祖母，大伯母把因果关系给说反了。”　　怎么忽然间的说起因果来了？　　请罪与因果有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因果？”许氏问道，眉心微微蹙起。　　一直半闭着眼睛的许老夫人，第一次睁开了双眼，冷电般的视线蓦地扫向了陈滢。　　那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老妇人该有的眼神。　　陈滢当然没有战栗，也没有躲闪，而是平静地回视着许老夫人。　　许老夫人眼神中的冷漠，与陈滢眸子里的平淡，如出一辙。　　事实上，从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天起，陈滢就本能地不喜欢这位祖母，而许老夫人头一次见到陈滢时，亦对这个面相寡淡的孙女疼爱不起来。　　陈滢的嘴角拧去了一个非常怪异的角度，许老夫人于是再度阖起了眼，也不知是不想看这个笑得古怪的孙女，还是要以此显示高深。　　“侄女听说，要选太子妃了。”陈滢并未直接回答许氏的问题，而是闲闲拓开了一笔。　　陈滢在心里叹了一声，说话的语气仍旧安然：“侄女也是听人说的，永宁长公主，有意让夫家的姑娘进宫。”　　永宁长公主嫁给了兴济伯嫡长子郭准，这在当年还是件“盛事”。一是因为长公主比郭准大了两岁，以二十二岁的“高龄”下嫁；二是郭准是个鳏夫，十九岁时死了发妻，二十岁成了附马爷，大婚当年的年末，长公主就诞下了香山县主。　　郭准年轻时是全盛京最出名的美男子，即便现在人到中年，亦是俊雅非凡。长公主当年对他一见倾心，非君不嫁，最后在因缘巧合之下，终于得偿所愿。　　萧太后只生了永宁长公主这一个女儿，自是无比疼宠，而彼时亦正是风雨飘摇的元嘉元年，元嘉帝初初践祚，内有诸王虎视、外有强敌环伺，帝位极为不稳，急需太后相助。　　总而言之，美男子兼才子郭准，与大楚朝最尊贵的永宁长公主，组成了新的家庭，大楚皇族又多了一桩佳话，这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事实。　　许氏张了张口，复又闭上，给陈漌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你是从哪里听来这些消息的？”许氏又是第一个开口，面色肃然，隐去了眸底的那一丝称量。

“侄女上回去兴济伯府参加诗会，听那府里的老婆子们在背后悄悄议论的。”陈滢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