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零章 以假乱真(1/2)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贺兰侉每日早中晚三次,都要被摁进水桶,品尝溺死的滋味,这让他生不如死,精神崩溃,其实也不是荀虎非要折磨他,而是非如此,不足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杨彦是不屑于用肉刑的,作为现代人,他有更好的手段,更隐敝也更加科学的方法,从精神层面上去击垮一个人的内心,他需要贺兰侉彻底畏服,不敢生出半点背叛之念。
而拓跋什翼健在候昭眼里已经是死人了,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彻底丢给了那群老妇,每日都被折磨的气短体虚,就看什么时候杨彦要他的命。
好不容易过了一个月,杨彦召见了贺兰侉。
贺兰侉已不复当初的朝气蓬勃模样,脚步虚浮,面色腊黄,双目无神,看谁都带着恐惧之色,只是在向杨彦施过礼之后,却是目光一凝,他看到拓跋什翼健竟然站在杨彦下首。
“这……”
但是再一看,又不大像,个头稍矮一些,脸稍圆一些,也缺了拓跋什翼健那份草原人所独有的剽悍气息,不过总的来说,鼻子眉眼还是挺像的。
贺兰侉不解的望向杨彦。
杨彦道:“此子乃是你的少主拓跋什翼健,还不速速行礼?”
“什么?”
贺兰侉就象被一道天雷劈中,瞬间面色煞白,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他不是傻子,立刻就想明白了。
拓跋什翼健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很明显,杨彦失去了耐心,找来个假的冒充拓跋部少主,将来送回草原,代替拓跋什翼健当可汗,这让他的心里阵阵怒火翻涌。
拓跋什翼健不仅仅是贺兰部拥护的少主,还是他的发小啊!
也难怪千牛卫会莫名其妙的折磨自己,因为没有自己的配合,假的难以成真。
“贺兰兄,莫非不认识弟了?”
这时,假拓跋什翼健含笑问道。
与之相反,杨彦、荀虎等人的目光凌厉起来,杀机闪烁。
倾刻之间,贺兰侉汗如雨下,他清楚自己的生死就在一念,如果不认假拓跋什翼健,杨彦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可是认了,他又觉得良心过不去。
出于草原人的本能,他想硬气一回,宁死不屈,但是被折磨了一个月,早已耗尽了他的心气,那喝斥的话语就是说不出口。
“哼!”
杨彦轻哼一声:“贺兰侉,孤将石勒石虎叔侄正法,慕容皝死于燕山,慕容廆算他走运,远遁北方的深山老林,怕是永远都不会出现,惟氏与拓跋纥那亦是死于孤手,而不久前,孤于平壤斩了高乙弗,你可知孤为何偏留你一命?因你还有些用处,现在孤只问一句,你想死还是想活?”
“我……”
贺兰侉浑身颤抖起来,他发现自己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坚强,生死之间果然有大恐怖啊。
荀虎柔声劝道:“贺兰郎君,这又何必呢,你还年轻,作为贺兰部少主,在草原上的地位仅次于拓跋部,正是有大好前程啊,难道你就甘心白白死了,把贺兰部交由你的兄弟?
他们享受荣华富贵,在部族中一言九鼎,偶尔提起你,无非一句质于洛阳的质子便打发过去,说不定话里言间还要感谢大王,若非大王取你性命,贺兰部之主岂能落于他人之手……”
“别说了!”
贺兰侉厉声打断,面色狞狰,状如恶鬼。
荀虎依然道:“贺兰侉,你别把自己太当个人物,大王若真是斩了你,一纸文书予你父,让他再送个子嗣过来,难道贺兰蔼头还敢不送?你那兄弟未必有你这般气节,他若是低头,你死了有何意义?
再退一步说,大王自起兵以来,击破各路豪强,灭去成国、两赵、重创慕容部与高句丽,倘若发兵漠北,拓跋部岂能挡得住?
可是那拓跋什翼健不识天数,妄图将拓跋部带入死路,大王并无诛拓跋部之心,不得不以他人取而代之,你若幡然醒悟,实是救了拓跋部,望你莫要糊涂。”
“我……我……”
贺兰侉的心志早已被夺,听着荀虎那似是而非的劝说,又觉得挺有道理的,是啊,真惹怒了杨彦,拓跋部能抵挡明军的铁蹄么?
更何况自己死了,便宜了别的兄弟,他确实不甘心。
中原王朝,兄弟之间,彼此如仇寇,你争我夺,无比激烈,而草原上,因生存环境更加恶劣,也缺乏规则的约束,对部族之主的争夺惨烈百十倍都不止,失败者的唯一下场,就是死,妻妾儿女,族人财富被瓜分,若干年后,将消失在记忆中。
偶尔有人想起,也颇为不屑,因为大草原不同情失败者,只尊敬强者!
年纪青青就去死已经很难接受,但贺兰侉更没法接受自己死了还成为别人的谈资笑料,不禁抬头望向了杨彦。
杨彦面带微笑,目含鼓励,一副善人模样,这使得贺兰侉那紧绷的心弦渐渐松开,并且在内心深处,把杨彦划归为了值得依赖,值得信任的人。
这其实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心态,即被害者对犯罪者产生情感,依赖心理,甚至协助加害他人。
究其根源,是因人能承受的恐惧有一条底线,当一个人的的性命操控于他人之手,朝不保夕之时,只要施暴者稍稍给些好脸色,都会觉得是对他的宽忍和慈悲,恐惧会转化为感激,再褪变为崇拜,最终想施暴者之所想,为施暴者之所为,彻底屈服于暴虐。
同时,这也得出了一个很难让人接受的结论,即人是可以被驯养的。
从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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