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三章 攻心为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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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战!”
冯莫突与张伏利度急声呼喝,顿时,身后的骑士纷纷勒上马僵,抄起兵器,作好冲锋的准备,不仅姚弋仲和蒲洪目光炯炯,就连刘曜也回头望来。
正如明军,有评价赵军骑兵真实战斗力的意愿,赵军也有同样的需求。
两支军队在开阔地带打遭遇战,如果一方缺乏对另一方的压倒性绝对优势,通常不会一窝蜂蛮干,而是反复试探,各种恐吓和讹诈齐出,待了解到对方的虚实之后,才会决定下一步的行止。
随着距离渐近,冯莫突越发的疑窦,这一小队骑兵慢悠悠的冲自己而来,完全搞不明白要做什么,偏偏刘曜又有试探为主的命令,他不好乱动,只能看着。
待得还有一百五十步左右,对面的骑兵陆续停住,几乎是呈一条直线,哪怕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也不得不暗赞一声,至少他自己就做不到。
实际上那时的骑兵很少有队列方面的严格训练,骑兵讲究的是冲击力与迅疾如风,对队列的要求不是太高,来来去去,也就是较为松散的鱼鳞阵或锋矢阵。
“不好,快退!”
可就在这时,明军骑兵从马鞍后一抄,人手一把弩,全都挂了弦,上了矢,端起就射,冯莫突顿时毛骨耸然,急声呼喝。
却是迟了,密密麻麻的短矢迎面射来,一百五十步,正是神臂弩发挥最大威力的射程,矢的初速又要快过弓箭,不用瞄准,端平了射即可。
冯莫突是鲜卑人,没有蹬里藏身的意识,本能的拨出佩箭去格挡,但短矢实在太多了,他又披着明光铠,一看就是级别较高的将领,不射他射谁?
转眼间,冯莫突右脸颊一痛,一根短矢从右脸贯穿而入,再从后脑射出,不禁痛的惨叫,意识也飞速消散,栽落马下。
“冯将军!”
张伏利度大叫尖叫,只一个照面,冯莫突就被射落,多半是完了,虽然冯莫突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将领,只是两军还未交战,就折损大将,这明显是不好的兆头,再一看战场,竟然被射翻了六百来骑!
一轮弩箭射过之后,冯莫突部乱了,因为首领意外身亡,又有皇帝在后注视,天然紧张,思维应对大失水准,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于是,有挥舞手臂,大呼为冯将军报仇,有向后退却,还有骑士本能的朝张伏利度部靠近。
于药看到这情况,就觉得心痒难耐,这正是挥军进击的大好时机啊,但不远处有严阵以待的羌氐骑兵,还有已经勒转过了马头的刘曜本部,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明军的建军时间太短,根基薄弱,承受不起较大的损失,于药不敢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
“退!”
于药无奈挥手。
阵前的郭诵部果然是射一箭,一箭之后,勒转马头奔回,偶有个别追击的,也被接应的那八千骑兵乱箭射回。
刘曜见着这一幕,又急又怒,恨不能挥军强攻,以报这一箭之仇,但是他也有顾忌啊,他顾忌的就是羌氐,昔日的部下与战友,随着实力对比的微妙变化,相互之间已经产生了猜疑,甚至他算了笔细帐,如果剔除羌氐,他的实力并不强于明军,也就是说,羌氏成了决定胜败的一股重要力量。
当然了,这只是相对于他,在明军的假想敌中,羌氐暂时列于敌人,作战计划自然包含羌氐,刘曜突然发现,自己竟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境地。
打吧,心存顾忌,生怕羌氐背后捅刀子。
不打吧,被对面一轮箭矢,射杀了领军大将与六百余骑,心里别提多憋屈了,更何况看明军这架式,摆明了有机会就会再来捅一下。
别小看一次死几百人,从该处到伏牛山,还有百来里,如果再来个十次八次,几千人被偷袭致死,他还有什么脸当这个大赵皇帝?
对付刘曜和石勒,杨彦各有不同的策略,对于石勒,因为石勒和石虎叔侄的残暴,河北晋人不是被杀,就是南逃,留在当地的也畏畏缩缩,不敢反抗,力量极其薄弱,翻不出浪花,这没的说,只能强攻硬打,但刘曜的情况更加复杂,刘曜继承了刘渊所独有的虚伪,又极好面子,对关中秦雍的各部势力以压服为主,而不是直接打服,这样在短期见效快,却也埋下了隐患。
如凉州张茂,刘曜御驾亲征,率二十来万大军进攻姑臧,张茂自知不敌,上表称臣,刘曜欣然允之,率军回返,从现代人的视角来看,这一趟远征,劳民伤财,除了得到了脸面,还得到了什么呢?
啥都没有!
凉州张氏的实力未受任何打击,除了在名义上归附刘曜,依然是当地的草头王,将来刘曜出问题,会第一个反叛,同样的,羌氐和关中晋人的情况也是如此,说句不中听的话,刘曜就是驴屎蛋子表面光,内里则污七糟八,因此杨彦对于刘曜的战略,是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这个攻心不是说去攻刘曜的心,主要是削去刘曜的脸面,打击其威望,使之暴怒,狂燥,猜忌,分化隔阂,最终众叛亲离,国灭人亡。
作为现代人,深明军事是政治斗争的延伸这一道理,军事不是目地,只是手段,从一开始强迫刘胤刘朗复旧姓屠各,再到以粗暴的手段示好于姚弋仲和蒲洪,直至采纳任让立刻掘了刘曜祖坟的建议,奉行的都是攻心为上。
如今刘曜就陷入了这个困境当中,他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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