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无风凭起浪(2/3)
须商榷。”王懋赞赏之色更浓,满意的点点头。自家这个女儿不惟惊才绝艳,更难得的是,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其中潜藏的危机。
正如赵奉至当日看到这断句法时一样,此法推行,必当谨慎小心,否则落入有心人眼中,极易被人构陷。
如今朝堂之上,固然是君子群群,却也有那魍魉之徒。说不得给套上个妄议圣人之言的罪名,凭生波澜,不可不防。
正思虑间,却听王泌又咦了一声,道:“爹爹方才说武清苏默,可是那作临江仙之苏默?”
王懋长眉一挑,哦了一声,道:“我儿亦知《临江仙》?”
王泌眼中一抹异彩划过,点头道:“此曲惊艳,道不尽慷慨豪迈之意,儿却素喜其淡泊飘逸之气。原道作词之人,必为老迈经历之士,全料不到竟是如此年少之才,今日又见此汉语拼音法、断句法,方知世上真有生而知之者,儿不如也。”
王懋哈哈大笑,抬手拍拍王泌素手,傲然道:“泌儿何须自谦,你之才,不知胜却世上多少所谓才子。便这苏讷言,也不见得就差了他。”
王泌抿了抿唇角,笑而不语,眼中却有光华闪动。苏讷言吗?却不知此人还有何等本领,真让人期待。
王懋那边笑罢,却起身在屋中踱步,面露思索之色。
王泌微一凝思,便笑道:“爹爹可是在想举荐之人?”
王懋一惊,随即点点头,微微皱眉道:“那断句法也就罢了,这汉语拼音法却是非同小可。自仓吉造字后,又有说文解字、九韵诸法,皆为瑰宝。这汉语拼音法,直可堪与比肩,若不荐之,为父空担这学正之职。只是……”说到这儿,不由顿住,皱着眉微微摇头。
王泌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笑道:“爹爹可是犹豫,该当向哪位阁老推荐?”
王懋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叹道:“向哪位去说固然是其一,但是这苏讷言的身份,也是个麻烦。”
见王泌诧异,便解释道:“方才说了,这苏讷言只是个蒙童,据说连个秀才都不曾考中,这般身份偏弄出如此神物,这……这……”
王泌一呆,这才省悟过来。想了想,忽然笑道:“爹爹何必多想?爹爹身为大学正,管理的虽是功名,考校的却是学问。为国选才,固然是选人才,又何尝不是选器材?至于那苏公子,呵呵,能作出临江仙,又能创出这汉语拼音法,女儿却不信区区秀才都考不中。其中必有缘故。再者说,就算真个如此,也没有什么。女儿曾闻,景泰、天顺年间,曾有位杨大学士讳善者,便以区区秀才功名得列阁臣之位,极得当时英宗陛下倚重。既有此辄,何以不能有今日蒙童出大才?爹爹却是着相了。”
王懋猛地一惊,先是若有所思,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心中由是开朗。
上前就桌上纸箴收拾归拢,一边欣喜道:“我儿说的是。为父身在其位,当谋其政。但为国之责,何忧其他。去,叫人备车。”
王泌抿嘴一笑,脸上欢喜。一边起身让丫鬟去喊人备车,一边问道:“爹爹忒性急,便这一晚都耐不得。可是要去晦暗先生那儿?”
她说的晦暗先生,便是如今的内阁首辅刘健。原本内阁首辅是徐溥,徐溥字时用,号谦斋,景泰五年进士,至华盖殿大学士,于内阁辅政十二年,生性凝重有度,历三朝辅政,乃是其时极有名望的大儒阁老。
只是如今徐溥年事已高,又兼犯眼疾的厉害,数次请辞,皇帝皆不准,直到上月,终是卸下首辅之仁,却仍叫留京休养,以备问国事。并加授少师太子太师衔,圣眷倚重可见一斑。
及至此时卸任了首辅之位,接任的便是刘健了。刘健字希贤,号晦暗,天顺四年进士。此时接任内阁首辅,更加了少傅太子太傅,改武英殿大学士,是自徐溥后有名的贤臣。
如今内阁,徐溥卸任,便只三位阁臣,刘健为首,次辅便是李东阳,再次便是谢迁。
王懋此时要见阁臣,按例自当便是刘健了,故而王泌有此一问。
只是王懋听女儿这么一问,却是手上微微一顿,随即摇头道:“不,去见李宾之。”
王泌一愣,挑了挑眉梢:“李少保?”
李少保便是李东阳了。李东阳字宾之,号西崖。自弘治八年入阁,去岁受命编纂《大明会典》。至今年太子出阁,便领了太子少保、礼部尚书衔,兼文渊阁大学士以教授太子朱厚照学业。
王懋点点头,抬头看了微微蹙着眉头的女儿一眼,叹道:“刘希贤性直方正,恐难转圜,若拗了反倒不美。李宾之虽为次辅,却颇圆融,由他提议,便少一分阻碍。”
王泌眉头略展,却欲言又止。
王懋收拾好,于袖中藏了,走到女儿身边拍拍她肩头,笑道:“如我儿所言,我自为公心,何必多想?何况我与他同年,先去见他也是应有之义。”
想了想,又道:“不若泌儿与为父同去,权当寻常走动就是。”
王泌迟疑了下,随即应了。伸手虚扶着老父胳膊,出了门对身边丫鬟道:“鹿亭,去,备上两件头面绸布与李家夫人见礼,总不好空手上门。”
那俏丫头脆生生应了,蹦跳着去了。
这边王懋领着女儿上了车,摇头苦笑道:“何须这般,总显着刻意了。”
王泌笑笑不语,眼中却甚是坚定,王懋便不再多说。他和李东阳是同年,这个同年不是年龄相同,而是说两人都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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