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节 大雪崩 9(1/2)
罗卓英是北亚四城战场上四个集团军的最高指挥官,但实际上他对四个集团军并没有太强劲的约束力,原因很简单,就是两个字:“派系”。罗卓英本人属于陈诚派系(土木系),但他的四个集团军却是各种派系的混合体,既有何应钦派系、陈诚派系的部队,也有胡宗南、汤恩伯派系的部队,还有一些地方军的余脉部队。眼下,中央军里共有五大派系,最强大的是蒋纬国的“宁系”,其次是树大根深、资历雄厚的何应钦派系,第三是这几年来地位日增、炙手可热的陈诚派系,第四和第五分别是胡宗南和汤恩伯的派系。胡汤二人都是“封疆大吏”,一个坐镇陕西、甘肃等地(胡宗南原本的地盘是陕西,马家军被剿灭后,西北三省处于势力真空状态,因此胡宗南便把手伸进了甘肃),一个坐镇河南、安徽等地(汤恩伯原本的地盘是河南,安徽在中日战争期间被桂系试图染指,桂系被赶回广西后,汤恩伯近水楼台先得月,控制了安徽部分地区),胡宗南号称“西北王”,汤恩伯号称“中原王”,都已经自成一系。面对这种“各方合股”部队,罗卓英岂能如臂使指、得心应手?陈诚派系的部队当然听他的,但何应钦、胡宗南、汤恩伯的部队各有各的“主子”,对他阳奉阴违,使得罗卓英就好像“武林盟主”,手下那些军头们顶多在明面上给他几分面子,实则我行我素,只听真正主子的话。这也导致罗卓英发现有些部队干出严重违反军纪的事情,也无可奈何,毕竟打狗也要看主人,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罗卓英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了他难以管束这个最大原因外,还因为他误判了两件事,他既低估了北亚四城的苏军实力,也低估了部队的“堕落”程度。如果罗卓英亲眼看到部分部队正在干的事情,他一定会悔恨不已,悔恨自己的姑息,产生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北亚四城位于西伯利亚中南部,当地本来就人烟稀少,由于受到战争影响,包围圈外原本就为数不多的当地村镇更加是十室十空、鸡犬不闻,仅靠几条临时公路与大后方相连(苏联的西伯利亚铁路干线有三分之一已在中国军队手里,但并不连贯,短缺处用临时公路填补,一东一西延展进中国境内,东部进入外蒙古,西部进入新疆),驻守在这里的各部官兵自然深感枯燥烦闷,加上时间较长,不可避免地产生各种本能需求。被围的苏联人一开始想投降、想突围,都毫不客气地遭到机枪火力网的扫射,使得苏联人学会了变通。急需食物、药品等物资的苏联人在北亚四城内部可以进行交易,但北亚四城毕竟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内部交易愈发困难,所以苏联人开始跟围城的中国军人们展开“交易”。包围线上的很多地方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一个苏联老汉哆哆嗦嗦地举着双手走到中国军队某处阵地上,从怀里掏出一个金戒指,比划着手势希望能换到食物,一名中国军人走上去,接过金戒指,看了看,又放嘴里咬了咬,咬出牙印证明是真金,然后扔了一个馒头过去。苏联老汉急切地捡起馒头,但没有转身离去,而是满脸乞求地说着什么,希望能多给一点。“滚蛋!”中国军人不耐烦地挥起刺刀,吓得苏联老汉连忙转身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跌跌撞撞地跑掉。
一个饿得面黄肌瘦但面容姣好的苏联少女战战栗栗地举着双手走到中国军队某处阵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字条上用歪歪扭扭的汉字写着“一块面包或一个馒头一次”之类字样。看到这个苏联少女的几名中国军人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带着她到附近某个小木屋里,军人们依次排队进去。半个小时后,这个苏联少女一边狼吞虎咽地啃着一个馒头一边怀抱着几个馒头离开这处阵地。
以上情况只是“初级阶段”的体现,人适应环境并进行拓展变通的头脑是非常聪明的。很快,跑到包围圈上跟中国军人们用金银首饰换取食物的苏联人变得成群结队,跑来卖身的苏联女人们也变得成群结队,甚至已经有了正规化的形式。由于金银首饰是有限的,那方面则是无限的,所以演变到最后,跑来的苏联人基本上都是卖身的女人,并且不再是小规模的、无组织的、个人的,而是大规模的、有组织的、群体的。在部分部队的阵地上,甚至专门地设立了这样的皮肉场所,俨然间就是战地妓院,二十四小时都有苏联女人在里面“等待工作”,赚到的馒头面包由专人送回包围圈内的北亚四城,据说,这种畸形的行业已经成为北亚四城获得食物的一项重要途径,并且被苏联军队严格控制着,换而言之,那些苏联女人就是苏联军队用来获取物资的工具,负责这件事的崔可夫堪称“苏联历史上最大的鸡头”,这些妇女不受到歧视,恰恰相反,她们在北亚四城境内被宣传为“忍受耻辱为同胞牟取活路的女英雄”。当然了,除了这种大规模的、有组织的、群体性的皮肉交易外,零零散散的个人交易也一直没有停止过,甚至还与“官方”进行了如火如荼的竞争(因为被苏军控制的那些妇女赚到的馒头面包绝大部分要交给军方,如果单独活动,赚到多少都是属于自己的,无疑,这很讽刺)。
对于这种荒诞而怪异的现象,四个集团军里的大部分知情军官并不反对,他们的理由是非常充足的:“弟兄们在这里这么苦,适当地放松放松也没什么”“反正苏联人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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