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中计(2/2)
到夏阳这些陷士的耳朵里。昨夜夜袭失败,因为夏阳的救援,十八人的陷队只损失了五人,这是所有出击陷队中损失最少的一支。饶是如此,活着的十三人仍旧有罪。他们必须砍下五颗荆人的首级,这笔帐才能抹平。现在,不过小歇了一些的陷士又被派上了战场。
“王车?”昨天下午被黑须笑话,要他洗净屁股的甑不明所以。因为城墙的掩护,陷士们看不到城南的王车,只能看到蓝田城头迎风招展的荆人军旗——白色的通帛上绣着一只三头彩凤,甑不解那表示什么,他只有一种念想,要是荆人也有三个头多好,这样杀一人就有三颗首级。
“乃大王之车也。”云梯车还在过河,这时候军吏正发放酒水。从大楚新闻上学了点包扎救护之术的夏阳正在帮黑须包扎伤口。“昨日大王出城,王车失于城中,今恐为荆人所得也。”
“如此说来,夺回王车无有首级?”甑满脑子想的都是首级。
“无有。”夏阳答话,建鼓猛然敲响。身着重甲的秦军士卒已列好阵势,他们不再等待云梯车攻城,而是转向城南,去抢夺大王的王车。
陷士的性质实际是轻步兵,因为不着甲胄,所以伤亡率极高。他们的作用首先是疾攻,不着甲可以快速调动,其次则是配合军阵中的重步兵作战,掩护他们的空档和侧翼,攻击敌军的破绽。
怎奈秦军战术深受军功授爵制度的影响,为了抢首级,士卒惯于散阵相斗,原本应该辅助重步兵作战的轻步兵因为不着甲跑到了前面。这才成了张仪嘴里的‘秦人捐甲徒裼以趋敌,左挈人头,右挟生虏’。
对韩魏之军可以散阵争抢首级,对楚军那就只能结阵而斗了。鼓声中,黥面带着本队十三人站在了甲士身前,诸人一边仰头灌酒一边等待出击的命令。
“攻!”没多久阵列后方的百将就厉喊,宽大约一里,纵深达七十行的军阵开始向南前进。
‘轰——’塬上传来炮声,因为隔着蓝田城,这发炮弹带着凌厉的呼啸,从众人头顶飞过。此前,因为蓝田城的掩护,他们并未遭到楚军炮火的肆虐,往南前进就不同了,三万多名甲士、三千多名陷士将全将暴露在楚军的炮口之下。
“放!放——!”白鹿塬上硝烟弥漫,两个营的炮兵早就放列以待。秦军还未走出蓝田城,炮长就开火试射。一发接一发的炮弹飞出,远一些的落入灞水,近一些的打在楚军阵前。
雷鸣的骇响、呼啸的炮弹,哪怕明知道炮卒打得不是自己、炮弹只是从自己头顶飞过,列阵等待亲近的士卒手心、背心也全是汗,有些人还尿了裤子。
刚刚走出蓝田城掩护的秦军未能领略这种恐惧,一发三十二斤的炮弹就从夏阳身后掠过,落地后再缓慢的弹起,击穿排列整齐的整个横队。
夏阳因为同袍的保护被留在了后面,但这种保护差点要了他的命,掠过的炮弹距离他不过数尺。他什么也不知道,直到被喷了一背的血。回头看时,才见身后那些甲士开膛破肚的倒在地上,花花绿绿的肠子和内脏流了一地。
他的头皮当即抽紧、发麻,嘴里想喊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这时另一发三十二斤炮弹也找准了这个角度,缓慢的弹跳中,炮弹再次横扫秦军长达四百多米的队列,留下一地的断肢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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