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临淄(1/2)

人口不足是一个死循环，占天下丁口之半的秦国又不开放市场，熊荆只能在齐赵两个大国身上想办法，尤其是齐国。去临淄的路上，他设想了几个方案准备说服齐王，可没想到见到齐王后，齐王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p>

“楚王未闻有化人至楚都献不死药？”摒退左右后，田建攥着熊荆的小手，低语了一句，/p>

“不死药？”齐王急切的表情把熊荆吓了一大跳，他满头雾水的看着齐王，不明所以。/p>

“唉。”田建看见熊荆这幅表情，大概猜到了为何如此。“楚王出海游而忘归，欲寻仙山然化人已至楚都矣。据闻不死药乃琅玕之实，千年一开花，千年一结果，化人携三枚琅玕之实至楚都，太后赐其钜铁二十万斤而得之……”/p>

齐王田建一边说一边搓着手，这些都是他遣去楚国的侯谍付了重金才得来的消息。早知如此，他就不放那胡商过境，二十万金钜铁才多少钱，不死药又是多少钱。他老了，在位三十年享尽君王的尊荣，可君王日子要是能继续那该多好。/p>

“不死药？赐了二十万斤钜铁？”熊荆终于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胡耽娑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不死药，然后……自己换了二十万斤钜铁。钜铁不贵，二十万斤五吨而已，成本不到一金，只是这不死药……/p>

“楚王……”熊荆显然在走神，田建连忙摇了摇他的手臂，道：“若楚王愿分寡人一枚琅玕之实，寡人愿赠楚王十万金，世世与楚国交善。”/p>

熊荆闻声瞪看着田建，看到他白色鹿皮弁下的白，顿时心中了然。“齐王此言差矣。若那不死药食之真可不死，念及楚齐交好，分一枚于齐王也无不可，然若那不死药服之即死，当如何？又或此药服后不能不死，又当如何？”/p>

田建被熊荆浇了一头冷水，他眼睛转了一圈又道：“如此说来，楚王愿分寡人一枚？”/p>

“这……”熊荆倒真被他问住了，他怔了一下才反问道：“齐王可合纵否？”/p>

“合纵？”田建瞪大了眼睛，然后就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服不死药是为了万世为君，不惹秦国是为了保存社稷，服了不死药然后合纵会是什么个结果？/p>

“或……或可。”田建愣了良久方喃喃说了一句，意思并不明确。/p>

“请问齐王，是可还是不可？”熊荆紧逼了一步。/p>

“若不死药服之可不死，寡人愿与楚赵两国合纵。”田建终于鼓起了勇气，为了长生不死。/p>

“不佞以为那不死药必为假。”熊荆笑过又遗憾的道。/p>

“那琅玕之实宴上之人皆亲眼所见，岂能有假？”田建看着熊荆露出诧异的目光，他不安的问道：“楚王不愿分寡人不死药否？”/p>

“即为君王，一诺自然千金。”熊荆觉得他可能是没救了。“齐王既然已经答应合纵，不佞岂能不分不死药与齐王？待不佞回都，便使人专门给齐王送来。”/p>

“不必不必。”田建连连摆手，“既然楚王答应分寡人一枚，寡人将亲往郢都。”/p>

“齐王要去郢都？”熊荆忽然很想笑，他见田建目光愈热切，只好道：“既然如此，郢都便要蓬荜生辉了。”/p>

“善！大善！”田建将熊荆的手放开又攥住，放开又攥住，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楚王来临淄前，寡人已欲赴楚，此时车驾皆已备妥，明日行之可否？魏王、韩王也遣人在郢都求药，万请楚王告之郢都，不可给予彼等。”/p>

“啊！”趁热打铁的齐王就怕不死药被魏韩使者给抢了，恨不得现在就拉着熊荆疾赴郢都。然而熊荆今日才至临淄，他不得不缓到明日，但事情总要先告诉郢都的。/p>

“齐王，不佞……”熊荆的思路全被齐王大乱了，他舍去那些枝节，直接道：“不佞观齐国渔民甚多，不如楚齐两国合伙出海捕鱼？楚国有海舟、齐国有渔民……”/p>

“有何不可。”回到王座的田建含笑挥袖，能长生不死还有什么不好说的。/p>

“楚国造舟工厂已满，只能在齐国造出海之舟。”熊荆再道。/p>

“可。”田建又挥袖，不过这次是对堂下等候的臣子和伶人乐人挥袖，臣子回席后，明堂里又奏起了单调的钟乐。“楚王为何要出海捕鱼？齐楚两国东临大海，一年捕鱼几十万石，尚不足否？且捕鱼如获粟，鱼多时食之不尽，食之不尽便会……”/p>

“齐王有所不知。”熊荆让寺人给田建送去一个马口铁罐头。/p>

“这是何物，钜铁否？”马口铁罐头不是后世常见的椭圆形，而是圆形，每罐装肉两百五十克，包括佐料、汤水一共三百五十克，恰好是一伍五名步卒一天的肉食。田健将银白色的罐头翻来翻去，根本不知道这是何物，最后才在上面看到一个字：“马。”/p>

“此为罐头，肉可存二十年而不腐。”熊荆道。“前年冬天秦军退兵时斩杀马匹，这便是那些马匹做的马肉罐头。长姜，帮齐王和诸卿打开一罐。”/p>

马口铁罐头做了出来，但想像后世那样一拉就开是不可能。长姜拿出一个特制的开罐器，将罐头打开后，熊荆先吃了一块，而后才让寺人把罐头送到齐王面前。肉罐头那是真的肉罐头，不是后世不知何物的午餐肉。炖的是老了点，可味道调的好，不比现炖的差。/p>

“前年的马肉？”田建也吃了一块，他好奇的不是马肉，而是整个罐头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