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红牼(1/2)
全章未改
以卵击石是什么模样可以想象,以石击卵、而且是击碎一连串的鸟卵,常人便很难想象了。四十多艘秦军战舟此时就变成四十多块石头,沿路碾压着避迁的鸟卵。石头滚过,沿途一片碎卵,身着浮衣的落水童子好似卵黄一般飘散在冰冷的海水里。
传讯至朱方港的号冲前相救,然而新朱雀级随舟甲士不足,火很快便被秦军甲士踩在长梯登上甲板,双方就在甲板上进行一场肉搏战。号吸引了秦军战舟的更久,见有希望俘获这艘战舟,越来越来越多战舟将这艘三十多米长的飞剪团团包围。
剩下战舟不再冲撞,他们做的事情是将漂浮在水面上童子戳死,然后斩下首级血淋淋的堆在甲板上。童子虽有浮衣,但不是他们大多不会游泳,浮在水上只能任由酋矛戳来。童子体轻,一些戳而未死的童子被秦卒连人挑起,扔到甲板上再踩住身子,剁鱼头一般一剑斩下头颅,剩下的身躯用脚一踹,又踢回到海里。
对童子而言,死是一件很恐惧的事情,甚至一些数次往返新郢朱方的少年也觉得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看着秦人战舟越来越近,不想死这样死去的项缠手划脚蹬,却怎么动不了。
“秦人为何要杀我?秦人为何要杀我?呜呜呜呜……”有人奋力挣扎,也有人责问厉哭,项缠听到有族人在高声质问,随后厉哭,心头一片麻木。项氏一族没有亡在沙海,竟然要没在此处。
已经认命的他奇异的安静下来,看着战舟上戳刺的秦人的呼吸越来越急,带血的矛头就在数丈外时,他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让人恐惧,因为不知道夷矛何时会刺下,会刺中哪里。然而闭目足足有一刻钟,项缠也没有等到夷矛刺来。他忍不住睁开眼睛时,绿色光晕褪去,秦人的战舟已行远。
秦人必要斩首才能记功授爵,这是秦卒看下首级的根源,这也是唯一验收首级的办法。一颗首级等于百亩秦田,吝啬的秦王必要看到首级才肯赐田。如果说童子的首级太小,那他这样十六七岁少年的首级与傅籍的士卒无疑,秦人为什么不斩下自己的首级呢?
项缠惊喜自己的还漂浮在海面上,他身旁劫后余生的族人皆在哭泣。‘轰!’炮声迅雷般的在海面上响起。项缠本以为是号在开炮,然而炮声连绵不绝,号上不可能有这样震耳欲聋的炮声,他极力回望时,却见海面上五艘挂满全帆的海舟全速从外海驶来。他们距离秦军战舟虽远,可炮弹准确击中那些正在聚集列阵的秦军战舟。
‘咚咚咚咚……’炮声中山一阵鼓响,聚拢列阵的战舟已敲响了坚固,正对着炮舰的舰艏往前疾冲。舰艏是火力死角,然而神奇的是,五艘挂满风帆的炮舰突然顺风转向,由纵队变成横队,战舟尚在五十步外,舷侧的火炮一门接着一门轰击。
项缠看不到舟战阵法,但依然被炮舰变阵时的行云流水惊叹,炮声响起时,他克制住呼喊万岁的冲动,看清其中一艘炮舰的桅杆上飘在一面‘红’字将旗。
“红将军!是红将军!!”看清将旗的他终于大喊,这是红的舰队。
驶出达赫拉克勒斯石柱后,绿洋舰队的归程并不顺利。虽然货舟全部在南阳地落锚等待季风转向,混沌号、忽号、倏号、禺号,以及两艘新朱雀级中的号五艘舰船,经由咆哮的四十度高速向西。西风带海况恶劣,但五艘军用舰船抗击住了西风带的风浪顺利抵达后世的巴厘岛。
可惜航行到这里的时候,印度洋上的季风便已转向。号可以逆风航向,混沌级炮舰也可以逆风航向,然而逆风航行直线航速不过一点五节,加之舟上补给告急,舰队只能滞留巴厘岛等待季风转向。一直等到来年三月,带着与当地土著交换的稻米和家禽以及其他补给,比如一船舱的海龟,舰队方驶离巴厘岛,直接航向朱方港。
看到长江口外灯塔岛上的灯塔让横穿大洋的士卒水手兴奋;当看到避迁的浮桥一样的舟楫,又让包括红在内的舰队士卒悲伤;四十多艘秦军战舟横冲直撞,残杀落水的童子,舰队猛然冲来,对准秦军战舟轰然开炮。
与沈尹尚麾下那些青涩的舰长、舟吏相比,绿洋舰队有海卒中最富经验的舰长、最优秀的水手、最精湛的炮卒。秦军战舟冲来的速度极快,然而五艘炮舰还是迅速展开横队猛轰。火炮右舷开火完毕,舰船再娴熟的迎风转向,在秦军战舟冲来之前转了一百八十度,左侧猛然开火。
右舷发射的是可以及远的实现的,左舷发射的则是霰弹。刚刚冲近的秦军战舟攒射之下甲板上再无活人,炮卒一分钟时间便装好第二发霰弹,第二轮霰弹发射后,冲近的战舟全部变成了死舟。号上看到这一幕的田朴看到其中一艘炮舰上挂着‘红’字将旗,立即想到了红。他整个人突然间爆发出一阵厉喊,“攻!”
杀父之仇百世不忘。率领最后的十几艘战舟,田朴冲向变回纵队前进的绿洋舰队。看到其中一首战舟上挂着‘田’字旗,红也想到了齐国舟师之将田寡。或许是田寡的后人,或许是其他田氏将率,但不管是谁,红都不会对残杀楚人之人手软。
“迎敌,转向。”命令很冷见的从他嘴里发出,在这十数艘秦军还未冲近两百步,他便大喊一声放。‘轰、轰、轰……’,一蓬蓬霰弹飞向两百多步的秦军战舟。从未想到楚军会这么早开炮的亲卫推田朴入海已是不及,炮声过后,田朴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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