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洗脑(2/2)
漫长夜,不说话岂不得憋死,要是真这样,你还是打死我吧。”被刀仔如此胡搅蛮缠,心绪烦乱的李莫愁忍不住回过头,神色复杂的道:“难道你就这般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宁死也不肯?”
看着李莫愁眼中闪过的凄然之色,刀仔心头吓了一大跳,暗道:“这女人该不会是真看上老子了吧?不妙,这种痴怨女子可是最难招惹的。”
刀仔心头虽惊,但面上半分不显,只道:“你知道对于男人来说最大的悲哀是什么?”
“什么?”
“那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女人的心中却装着另一个男人,偏偏这男人还打不过女人,什么都干不了,大眼瞪小眼的熬着时间。”
刀仔这番话实则在提醒李莫愁:你心里还装着陆展元呢,可别来招我。
可李莫愁显然会错了意,恨恨道:“这世间女人便活该这般命苦?被人欺了辱了,骗了负了,就只得忍气吞声?”
这什么跟什么啊。
刀仔不知道李莫愁怎么会扯到这上面,只是转念一想,这南宋末年,在程朱理学的强大禁锢下女人不就是如此吗?刀仔好歹是见过新时代女性的,他也不是大男子主义,幽幽一叹道:“所以我才敬你,旁人觉得你手段毒辣,但我觉得你是对这世间禁锢的挣扎与反抗,不过你终究是没脱开这世间的藩篱。”
“藩篱?”
李莫愁对这话头生出了兴趣,干脆转过身坐到了刀仔一旁,道:“你说的藩篱是什么?”
“世间的藩篱很多,我之前说的只是这时代对于女人的藩篱。我问你,你觉得男女之间公平吗?这世上的男人可三妻四妾,甚至寻花问柳还被誉为fēng_liú,可女人稍有别心,便谓之不贞,这是何道理?”
李莫愁低头沉吟不语,显然是被刀仔的问话抓住了,满脑子都是疑问:‘是啊,究竟是什么让男子和女子差别如此大,我曾与陆郎许下海誓山盟,可他负心于我,我想与他说清楚,他却找来天龙寺的高僧赶走我,而世人皆认为是我之错。
我何错之有?我倾心于他,这一世便是他的人,可他负了我,我又该怎么办?难道要我不贞么?’
刀仔也不管李莫愁在想什么,又道:“其实吧,你大可不必如此恨陆展元,毕竟他只是你的纯纯初恋而已。”
“初恋?”
“就是你明白男女之情后第一个动情动心的人,你不必如此惊讶,我知道这世间对于女子的禁锢,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并非生在这个时代,而是身处另外一个更加开明,自由的世界,有了这样的一段遭遇又会如何?”
说到这,刀仔竟是对李莫愁描述起后世的新时代,他口舌生花,言辞精妙,李莫愁听得如痴如醉,最后,只听刀仔又道:“你想想,在那样一个世界中,一个女人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段感情经历么?而世人眼中,女人他嫁另爱都不再是不贞,即便陆展元负了你,可你和他不过是纯情之恋,你贞.操犹在,又会如何对他?”
“或许,我会找个其他爱我的男子吧,然后活得幸福美满,只叫陆展元后悔。”
李莫愁顺嘴就说出这番话,可说完之后,她却摇头道:“只是又哪有这样的世界,不过是痴人妄想而已。”
“你今日觉得是妄想,可他日却未必不是那样的世界。我只问你,上古之时,人类刚结群而居形成社会时,女子可是如帝王般的存在,整个族群都要听她的,那时的女子可会想到今日的社会变革?”
社会总是在发展,上古时是母系社会,而后人类又经历了奴隶社会,再到封建社会,从后世的目光往回看,人类发展的脉络是无比清晰,究其根本还是人性,用一句伟人的话来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人性会驱使人类将社会进化到最理想的状态,刀仔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李莫愁也是有见识和学识的,听到刀仔的话,心中也有些动摇,似乎当真是看到了后世那个开明,自由的时代,双目中现出了憧憬之色,却最终又黯淡了下来。
“其实我说这些并不重要,毕竟在你看来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那你究竟想说什么?”
“藩篱与跳开藩篱。”
刀仔将话题带回了原点,又道:“你活在怎样的时代,你无法选择,你对陆展元的恨也是因为这时代对女人的禁锢,可你若是能跳开藩篱,或许你的恨意就会少很多,究其根本,不过是你不明白‘自我’,你没仔细思考过自己究竟要做怎么的人,过怎样的生活,你没有目标,也没有信念,只被外间的浪潮推着向前,最终恨怨满心。
我并不是开解你,我说的只是我心中所想,就如同我,我这一世只想活得至情至性,我爱的人我会疼她怜她;我恨之人我会让他痛不欲生;我厌之人,我自不与其纠缠;我敬之人,自与知礼而交。
只要明白‘自我’,知道自己想要的,那这世间的束缚,禁锢,礼法什么的对我来说又算得什么,我只让自己活好,活得开心快乐便足矣,此,我谓之‘逍遥’。”
“自我?逍遥?”
李莫愁一时间有些痴了,讷讷无言了大半晌后,她看着刀仔,莫名的道:“我教你武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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